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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识母亲湖丨李跃龙内湖,被忽略的洞庭湖

来源:北大湖 时间:2022/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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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湖

●洞庭湖的外湖和内湖,它们在历史上曾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因为自然或者人类的因素物理分开后,它们仍然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自年以来,洞庭湖垸内湖泊数量与面积呈增加趋势。这实际上是在自然和人类叠加用力后,用占补平衡的方式调整洞庭湖的水陆交换。

●洞庭湖与垸内湖泊,打脱骨头连着筋,是血肉相连的母子关系。

洞庭湖的沧桑巨变,最显著和直接的是水陆互换,“龙宫变闾里,水府生禾麦”。其统一湖体不再,支离破碎,被分割为东洞庭湖、南洞庭湖、西洞庭湖的同时,还有很多的湖域尾汊被堤垸“肢解”成为内湖。湖区有“外湖”“内湖”之分,我们常常会听到“外湖在涨水”“外湖的鱼”这样的话。

外湖是指自然通江的洞庭湖,即东洞庭湖、南洞庭湖和西洞庭湖,它在堤防之外。在湖泊学的意义上说,洞庭湖属于外流湖。洞庭湖区的内湖则一般是指堤垸以内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大的内湖如大通湖,面积十几万亩,小者百十亩不等。但这些内湖虽然具有内流湖的一些属性,却又不能完全等同于湖泊学中的内流湖,可以看成是洞庭湖的另一种特殊方式的存在。洞庭湖的外湖和内湖,它们在历史上曾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因为自然或者人类的因素物理分开后,它们仍然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如同阿拉斯加之于美国,加里宁之于俄罗斯,台湾之于中国一样,如果忽略了大大小小的内湖,洞庭湖的自然数据就不真实和完整了。

“千湖之省”,湖南的新名片

因为人类活动的影响,一些天然湖泊在不断缩小和消亡。比如说,湖北省曾有“千湖之省”的美名,但其湖泊已由年前后的个下降到目前的个。武汉市号称“百湖之城”,至目前,武汉的城建史事实上演变为一部填湖史。湖北被网友吐槽为“湖悲省”。

在大湖之南,我们欣喜地看到另一番景象,洞庭湖区的垸内湖泊个数在增加,水面在扩大。“千湖之省”的桂冠已妥妥地戴在湖南省头上,并且成为一张金灿灿的名片。

湖泊水域是重要的国土资源。目前,洞庭湖区比较大的内湖,有大通湖管理区的大通湖,汉寿县的围堤湖、安乐湖和南湖,临澧县的毛里湖,临湘市的治湖,益阳市的烂泥湖,常德市的鹰湖、柳叶湖和冲天湖,安乡县的珊珀湖,华容县的东湖、塌西湖,澧县的北民湖,湘阴县的鹤龙湖,岳阳市的芭蕉湖、南湖,等等。其中大通湖,原为洞庭湖的主体湖域,在历史演变过程中被“肢解”为东洞庭湖、南洞庭湖之间的一大湖湾。清光绪年间,其东接东洞庭湖,西抵目平湖,北经藕池河与长江沟通,得名大通湖。年,湖南省动员筑堤围垸而成垸内湖泊,内湖水面达平方公里,作为洞庭湖蓄洪垦殖试验区,在长江防洪理念主导下开展农工生产。60年代起,对内湖部分水域继续围垦,湖面缩小至平方公里。后经70年代的持续不断垦殖,至今保有面积.2平方公里,长16.2公里,最大宽12.3公里,平均宽7.05公里,最大水深3.5米,平均水深2.89米,蓄水量3.3亿立方米,是洞庭湖区最大的内湖。

对洞庭湖区内湖的认知,长期以来存在一个误区。我们自然而然地认定在人类活动的影响下,湖区的内湖在消亡,水面在急剧减少。但是,近年来湖南省在通过现代技术手段研究洞庭湖所得出来的结论让人大跌眼镜,颠覆了我们的传统认知。湖南省自然资源事务中心主持的《洞庭湖区生态环境变化遥感监测研究》课题,精准指出自年以来,洞庭湖垸内湖泊数量与面积呈增加趋势。

我们先看一看,这些湖泊是如何从遥感卫星眼皮底下“冒”出来的。

沙潮湖周国华摄

一是洞庭湖的高位洲土被围垦后,堤垸中的低洼积水区域、河道、湖湾等从洞庭湖主体中析出,形成残留型内湖和哑河型内湖,它们实际上是洞庭湖的残留或转换,离开母体,时间变换但空间未变;二是湖区周边山前沟口来水修建的拦撇洪蓄水灌溉等综合治理工程而形成的水库型内湖,它们不属于洞庭湖母体,与通江湖泊的围垦无直接关系。

残留型和哑河型内湖的后期变化,既存在随着堤垸内土地的不断开发利用或泥沙的不断淤塞,其数量与面积不断萎缩甚至消亡的情况,又存在由于退田还湖或加强水产养殖等政策性调整,其数量与面积持续增加或扩张的情况。作为水利工程的水库型内湖,后期几乎不被围垦,数量与面积变化很小。这样一来,遂形成民国中期以来的80年间,洞庭湖区面积在0.平方公里以上的垸内湖泊总体呈增加趋势,数量从个增加到个,已超过湖北省年前后的湖泊个数,增幅为个;面积从年的.33平方公里增加到年的.33公里,增幅为平方公里。当上帝在这里关上门,必然会在别处开一扇窗,这实际上是在自然和人类叠加用力后,用占补平衡的方式调整洞庭湖的水陆交换。

民国中期以来,洞庭湖区内湖数量与水面的增加趋势,在不同时间段其增减变化也不尽相同。年、年分别出现低值,在年、年出现两个峰值,且年的低值略大于年的低值,年的峰值明显大于年的峰值。这些特征表明,新中国成立初期洞庭湖区的内湖数量与面积迅速增长,至年达到高值,但接下来的20年又快速萎缩,至年减少到接近年的低值。年后,内湖数量与面积均持续增加,年恢复到年水准,年达到历史最大值。近80年来洞庭湖区内湖数量与面积经历了增加、减少、再增加的三个时序变化阶段:一是民国中期至新中国成立初期(-年)20年的快速增加期。内湖数量由个增加到个,年均增加8个;内湖面积由.33平方公里增加到.13平方公里,年均增加21.39平方公里。其中,新中国成立前的10年增加速率相对缓慢,新中国成立初期的10年表现为迅猛增长。

清咸丰、同治年间,长江四口向洞庭湖分流的局面形成,入湖泥沙急剧增长,在华容县西南,与安乡、龙阳县交界处的赤沙湖、天心湖一带淤出纵横两百余里的三角洲,为围湖垦殖准备了高位洲滩条件,围垦后的堤垸中形成大量内湖,规模较大者如目平湖西部的半边湖、太白湖、太和湖,洞庭湖南部民主垸中的注澜湖、长百湖,烂泥湖垸中的烂泥湖、凤凰湖、鹅公湖,东洞庭湖西部的东湖、西湖、牛氏湖、塌西湖以及七里湖附近的珊珀湖、毛里湖、西湖等,其时大通湖与东洞庭湖连为一体,尚未成为内湖。至民国中后期,洞庭湖区连续遭受特大水灾,为防范水患,省政府颁布命令“严禁围垦新垸”“严禁盗修淤洲堤垸”,这些禁令产生了一定效果,抑制了对通江湖泊的围垦,内湖的增加相对减缓,数量由年的个增加到年的个,年均仅增加0.5个;面积从.33平方公里增加至.51平方公里,年均增加7.02平方公里。

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年洞庭湖区连续发生大水,洞庭湖区实施了一系列以蓄洪垦殖为重点的湖区水利建设,如年大通湖蓄洪垦殖工程,使大通湖从东洞庭湖分离出来;年,实施南洞庭湖整修工程,使原为南洞庭湖组成部分的鹤龙湖演变为烂泥湖垸的内湖;年特大水灾后,实施西洞庭湖蓄洪垦区工程,柳叶湖、鹰湖、冲天湖从西洞庭湖分离。尽管这些内湖的大部分在后期被改造为农田,但此时的内湖仍然达到近80年来的鼎盛时期,数量由年的个增加到年的个,年均增加15.5个,面积由.51平方公里增加至.13平方公里,年均增加35.76平方公里。从-年的20年,内湖进入快速萎缩期。通江湖泊被围挽后,持续对堤垸内低注浅水区域进行围垦,最后残留深水区域成为内湖。因此,对内湖的围垦实际上是围挽通江湖泊后的工程延续,是内湖后期演变的必然。-年,以干早为主的3年自然灾害发生,粮食严重短缺。洞庭湖区原以蓄洪垦殖或血防灭螺为目标,通过“堵支并流并垸”方式实施的堤垸整修水利建设,转变为延续20年的“向湖要粮”热潮,造田扩亩成为堤垸围垦的最主要目的,不仅大量通江湖泊被围垦,垸内湖泊也部分或全部变成粮田,如新中国成立初期从东洞庭湖析出的大通湖先后围垦金盆农场、千红农场、南湾湖农场等,面积由年的.9平方公里萎缩至年的87.31平方公里。新中国成立初期形成的内湖大幅度萎缩甚至消失,内湖数量由年的个减少到年的个,年均减少6.35个;面积从.13平方公里萎缩至.94平方公里,年均减少19.96平方公里。无论是内湖数量还是内湖面积,均达到民国中期以来的最低值。

改革开放以来40年,是湖区内湖的持续增加期。年,水利部决定停止洞庭湖区围垦,因通江湖泊的围垦而伴生内湖的情况基本结束。已经形成的内湖受所在堤垸防洪大堤或涵闸等水利工程构筑物阻隔,内湖与外部江河难以连通,进入内湖的泥沙与丢弃的垃圾难以排泄,年复一年,内湖湖底不断淤高,为内湖的开发利用准备了基础条件。虽然内湖的数量与面积会因开发利用而逐渐减少,但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农业生产打破了计划经济体制,农户成为农业生产经营的主体。在土地利用方面开发不宜于种植粮食的水域、湖洲湖滩等资源,内湖水产养殖成井喷之态势。至年,几乎全部原有内湖转变为养殖水面,有的被分割为网养箱养,曾经“围湖造田”开垦的耕地恢复为鱼塘水面,比较典型的有常德的鹰湖、柳叶湖、洋淘湖,湘阴的鹤龙湖,沅江的杨柳湖。年湖区开始实施“平垸行洪、退田还湖”,对洞庭湖部分巴垸进行平退,如青山垸的还湖便增加内湖面积8.17平方公里。从年起,湖区的内湖面积恢复到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最高水平。至年底,湖区内湖数量由个增加到个,年均增加9.6个;面积由.94平方公里增加至.33平方公里,比新中国成立初期最大内湖面积.13平方公里增加了.20平方公里,年均增加13.83平方公里。

洞庭安居图。

内湖是洞庭湖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湖泊是地表相对封闭可蓄水的天然洼池,是湖盆、湖水、水中所含矿物质、溶解质、有机质以及水生生物等所组成的自然综合体,并参与自然界的物质和能量循环。洞庭湖区的内湖具有湖泊的普遍属性和功能,它是地地道道的湖泊。

内湖又是洞庭湖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历史上它存在于洞庭湖整体之中,它的变化是洞庭湖演变的继续和过程,垸内湖泊是伴随湖区围垦,在垸内原有湖沼、河道、洼地等基础上形成新的水域,其区域生态系统存在于洞庭湖区的统一生态系统之中,虽然不能自然通江通湖,但是,它通过运河、渠道、涵闸等工程间接联通江湖循环,特别是近期以来保护和改善洞庭湖区生态系统、维护生态安全,实施江湖联通、河湖联通的工程措施下,效果更加明显。内湖又是平原水库,它与人类的主观意志更加协调、统一,它的水面水量与外湖相比更恒量稳定,没有外湖那样分明的洪水季和枯水季是垸区排涝抗旱的保障,它是内涝的渍水招待所,干旱时的水塔,洞庭湖区的一块海绵大地。在建设高品质亲水人居环境方面,内湖更有不可替代的天生优势,从目前岳阳市南湖度假区、常德市柳叶湖风景名胜区的开发建设成绩看,内湖具有非常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洞庭湖馈赠给人类的一笔宝贵的国土资源。

但是,一直以来我们忽略了内湖。比如说,年湖南省编纂出版的《湖南省志·地理志》,洋洋百万言,没有只言片语提及大通湖以及其他内湖,它们仿佛不存在。由中国科学院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湖南省洞庭湖环境保护监测站的专家学者主编,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年出版的权威著作《洞庭湖》,仍然没有涉及湖区的内湖。直到年出版的《洞庭湖志》,才用比较少的篇幅作了简单介绍,第一次在有关洞庭湖的综合性著作中露个脸。

洞庭湖与垸内湖泊,打脱骨头连着筋,是血肉相连的母子关系。内湖是洞庭湖的有机组成部分,它的形成与江湖关系密切相关,它本身就是洞庭湖演变历史的一部分,也是洞庭湖区别于其他湖泊的一大特点。忽视内湖,会严重影响我们对洞庭湖的全面深刻认识。洞庭湖的堤垸为天下第一,它的内湖也是天下第一,鄱阳湖、太湖地区没有洞庭湖区这么多垸田、这么多内湖,而且少得不成比例。长江中下游地区湖泊星罗棋布,以洞庭湖区最为典型,湖南是真真实实的千湖之省。湖区现存的个内湖,是洞庭湖实实在在的家底。以遥感监测得到的湖泊水体数据,准确客观,如果排开洪道面积,以通江湖泊的.74平方公里与内湖水体面积.33平方公里的两者相加之和,洞庭湖的水域面积还在.07平方公里以上。

(注:此文写作,得到省自然资源事务中心夏卫平主任、余德清总工程师、贺秋华博士、余姝辰博士等技术和研究成果支撑,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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