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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还在继续比打击课外培训更重要的,是

来源:北大湖 时间:2023/12/9
北京市中科医院 https://m.39.net/pf/a_5154126.html

如果翻开中国历史,你会发现,我们一直在与“阶层固化”做着抗争。

先秦的贵族社会,人才选拔靠的是“世卿世禄”制度,贵族的儿子生来就是贵族,平民的儿子一辈子都只能是平民。

这种极为固化的制度,被秦国的“军功制”率先打破了。只要你在战场上敢拼命,就有机会进入社会上层。

每一个新的选拔制度,初衷都是打破垄断。但到了后期,却无一例外地演变成新的垄断。

汉代的察举制、魏晋的九品中正制,都是如此。在九品中正制的后期,负责选拔人才的中正官已经被世族门阀牢牢把持,甚至有一大堆不学无术的贵族后代被输送到朝廷担当重要岗位,而寒门几乎没有出头之日。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打破局面的,是科举制。这个始于隋朝、确立于唐朝、鼎盛于宋朝的人才选拔制度,为无数底层人民提供了一条通天之路。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不拼血统、不拼家世、不拼人脉,只拼智商和努力。

无数出身平凡的人开始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在《宋史》列传中,出身于高官家庭的不过四分之一左右,而出身于布衣的则超过二分之一。哪怕是宰相,也有很大比例是平民出身。

按现在的眼光来看,科举制度,就是一场平权运动。

如今,一场新的教育平权运动,正在席卷中国。

但很少有人意识到,更加逼近本质的问题,不在城市,而在乡村。

1

一场教育风暴

过去的这一个月,恐怕是教育行业最提心吊胆的一段时光。

年7月23日,这一天足以载入中概股史册。

那一天,回港上市不久的新东方港股(HK:)突然瀑布式下跌,最深跌幅49%,以40.61%的跌幅收盘。

在美股,中概股的教育阵营中,多只龙头盘前交易就跌超40%。随后,整个中概股板块都被带崩了,就连和教育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贝壳、拼多多等中概股也同样难逃厄运。

开启这轮中概股暗夜的,是7月23日下发的一份文件。这份中央下发、名为《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的文件,向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释放了一些清晰的信号:

各地不再审批新的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现有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

学科类培训机构一律不得上市融资,严禁资本化运作。

K12学科类培训机构正式进入强监管时代。

教培行业团灭、中概股暴跌、安徽老师别墅补课被抓之后,这场风暴愈演愈烈。

在广东,校外培训机构治理已经被纳入扫黑除恶专项。更猛的是湖北,校外培训机构治理已经被列入扫黄打非专项。

一时之间,教培行业人心惶惶,以至于网上段子频出,纷纷给培训机构“献计”。

为什么要整治课外培训?但凡有个娃在上学的家长都能感知到,现在的教育,太卷了。

激烈的社会竞争下,我们的人才选拔,依然是以应试教育为主,能考高分、一路上名校才是王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家长们或主动或被动地走上了“鸡娃”之路。

家长们“望子成龙”的焦虑被资本精准捕捉,催生出一个庞大的课外培训市场。

早在年,城镇中小学生参加过课外辅导的比例就超过了50%,小学生有70%的人参加课外辅导。教育培训行业从0到上万亿市场,只用了30年时间。

时至今日,中产阶层为了孩子的教育,已经进入了疯狂的阶段。有人曾做过类比,倘若从幼儿园开始算起,一线城市一个孩子上学的开支约等于买一辆国产99式主战坦克。

这样的教育内卷,百害而无一利,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教育的主旋律,和经济发展的天平一样,从效率滑向了公平。

2

真正的差距,在城乡之间

“双减”政策出来后,很多人在高呼一个词:教育平权。

这个词的背后,是机会平等,是公平。

人们对课外培训的意见由来已久。时至今日,高考全国平均本科录取率不超过45%,全国平均一本录取率不到20%,大学的录取率更是只有1.9%。

在高考之前还有中考,50%的分流率意味着,每年出生人口里有一半孩子,是要被分流到职业学校的。

有限的教育资源,让家长们走向极致的内卷,陷入你追我赶的竞赛之中。时间一久,优秀的老师都被课外培训机构网罗,形成教育资源的垄断。参与其中的,身心俱疲;而那些没钱报课外培训班的,只能被越甩越远。

但很少有人意识到,参与这场讨论的,绝大多数是城里人。在广大的农村地区,在那些连课外补习班都没有的角落,他们对教育公平的渴望,更加迫切。

前段时间,中科院博士黄国平的论文致谢刷屏了。一个出身大山的农村学子,12岁时母亲离家出走,17岁时父亲因交通事故离世,一个命途多舛的寒门子弟,通过读书改写了命运。正如他在论文致谢中所说:

“我走了很远的路,吃了很多的苦,才将这份博士学位论文送到你的面前。”

黄国平的故事之所以令人动容,是因为“寒门出贵子”确实太难了。

这一点,从重点大学里农村学生的比例也可以看出来。现在好一点的/学校,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城市里来的,来自小镇和农村的非常少。

以清华北大为例,根据国家教育科学“十五”规划相关课题的研究,年清华大学招收的新生中,农村学生的比例是21.7%;到了年,这一比例下跌至17.6%。年,名寒门学子圆梦清华,占总招生规模只有10.2%。

北大也差不多,1年农村新生比例高达38.9%,年跌至17.7%,年为14.2%。

根据复旦大学每年发布的本科教学质量报告,年至年,复旦大学的农村户籍新生从未超过20%。

无独有偶,清华大学和斯坦福大学五位学者年的研究发现,中国贫困、农村地区参加高考的学生,上工程大学、顶尖大学的几率,要比城市学生分别低11倍、43倍。

为了弥补农村学子在获取名校资源上的劣势,清北等名校甚至要专门开辟通道,因为真的很难考。

由于综合能力的缺失,哪怕是成功考入名校,不少农村学子毕业后依然被称为“小镇做题家”和“废柴”。

某种程度上来讲,城市里课外培训的盛行,加剧了这种不平等。

城市里的教育水平本来就比小地方好,再加上这种名师聚集的课外培训机构,等于是开了外挂。另一方面,大家考的却几乎是相同的卷子。

就这样,城市中产家庭和课外培训机构,一起拔高了底层农村学子的上升难度。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像黄国平这样的“寒门贵子”将会越来越少。

3

谁留在了农村?

为什么农村学子越来越难以考上名校?

城市里日益激烈的课外培训挤占了名额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乡村内部。

其一,乡贤数量的衰减。

乡贤,以前又叫乡绅,是指在本乡本土知书达理、才能出众、办事公道、德高望重之人。这些人多半耕读传家,热心公益,在民众中享有良好的口碑和威望。

在中国古代,乡贤是维持乡村社会秩序的基本构成要素之一。他们根植于乡土社会,以其士大夫的文化精神,深刻影响着乡村格局,上利国家,下益乡民。

在科举时代,热心公益的地方乡绅一般都会兴办乡塾,培养本乡的适龄学子。正是由于大量民间私塾的存在,中国古代乡村地区的学子得以持续保持一定的数量和水平,甚至还有不少能高中进士,走向仕途。

而如今,在乡村社会中,这种热心教育的乡贤越来越少了。

其二,优秀教师的流失。

城乡教育的差距,根源就在教师的差距。

中国青年报曾做过调查,从年龄结构上看,乡村小学50岁以上教师占比22.75%,而城市只有4.65%,“老龄化”问题十分突出。

从专业知识来看,在小学数学教师的教学知识测试中,省城教师得分为78.95分,县城教师得分为60.84分,乡村教师只有38.40分。

从教师的专业出身来看,乡村学校非师范专业出身的教师占比23.21%,城市学校非师范专业出身的教师仅为9.03%。

从年到年,全国乡村教师数量从万降到了万。

当名校博士毕业生都抢着去应聘一线城市的重点中小学的时候,乡村教师队伍的人才却还在不断流失,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尴尬。

越来越多的好老师,都跑到城里去了。

这也不能怨老师,当一线城市的老师领着二三十万年薪的时候,绝大多数乡村教师依旧领着二三千甚至一二千的月薪。

收入低、升迁机会少、工作任务重、舆论负面越来越多……乡村教师的流失,已经不是某一个乡镇存在的状况,而是一个普遍现象。

其三,空心化。

什么是“空心化”?说白了就是农村中有文化、有能力的壮劳力都流失了,他们去了城市、外地。

中国的城镇化率从年的29%飙升至年的近60%,城市人口越来越多的同时,农村人口从年的8.6亿,跌落到年的5.6亿。

这3亿人离开后,农村变得愈加凋敝。除了部分富裕省份,如今绝大多数的农村地区,基本上只剩下这几类人群:

1、不愿离开和无法离开的老人和小孩。

2、基层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

3、在家种地的农民和手艺人。

4、到处晃荡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

一个只有“老弱病残痞”的乡村,注定是空心化的。稍微有点能力的,都跑去城里了,最多逢年过节回来祭拜祖宗。

多种原因的作用下,教育部发布的《中国农村教育发展报告》显示,—年,全国农村学校减少接近所,一年流失的学生人数达到:

万。

优秀老师走了,优秀生源也走了,农村教育陷入了一个怪圈。

4

尾声

城乡教育的差距,根源于经济的不平衡。

统计资料显示,年,绝大多数国家的城乡人均收入比都小于1.6,只有三个国家超过了2,中国名列其中。到了年,我国城乡收入差距比为3.23,已成为世界上城乡收入差距最大的国家之一。

除了收入,这种差别还体现在教育、医疗、就业、消费、财政公共投入等诸多方面。

往更深处看,种种差别的背后,是存在已久的城乡二元体制。

城乡二元体制,也就是把城市和乡村分开管理。这种体制,形成于计划经济时期,有利于加快工业化的进程。改革开放后,这种城乡有别的户籍治理、劳动用工和社会福利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延续了下来。

这种城乡二元结构,主要的表现有两个:

城乡土地二元体制、城乡二元户籍制度。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城市从农村汲取了大量的人才、土地、农副产品等资源,却限制了农村人口享有城市较高水平的公共服务。并且人为地制造了城市人与农村人的社会阶层分化。

从根源来说,也正是这种二元体制,不断虹吸农村的资源与人才,加剧了城乡教育的不平等。

那么,这种现状有办法破解吗?

有的,那就是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加快城乡融合发展。

其一,打破户籍制度,真正实现人口的“自由迁徙”。

其二,盘活农村土地,让各种资源要素流动起来。

农村的土地、房屋和集体资产,很多时候都是“沉睡的资源”。

在城市里,有一块土地就是财富。但在广大农村地区,农民有了土地住房,却要花钱维护,成了负资产。不少农民甚至自愿放弃农村的住房,大量的宅基地和住房遭到闲置和废弃。农村人有房有地,却不能像城里人一样抵押贷款。

只有生产要素在市场上充分涌动,农村的经济才能真正活起来。

其三,支持乡村创新创业,因地制宜打造独特产业。

要吸引人才和资本,必须要有过硬的产业。农村地区应该想尽办法,鼓励外出农民工、高等院校毕业生、退伍军人等返乡下乡创新创业,为他们提供最充分的支持。

广袤的农村地区,是时候掀起一场新时代的造富运动了。

这不仅是共同富裕的应有之义,也是新时代教育平权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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